武训传 武訓傳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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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网友【彩戏师wala】的评论训。
• 来自网友【乌鸦炸酱面】的评论看完电影其实短暂迷惑了一下，这不是一部完整连贯的电影，其内部充斥着话语的分裂和逻辑的矛盾，显示出极强的暧昧性和歧义性。因此我迷惑的点在于，既然电影对武训的态度已经从完全歌颂转变为批判性肯定（亦即作品本身已经反思了其主人公对于封建制度的妥协）、甚至滑向了悲剧，那么当初为什么还是会发动对电影《武训传》的批判运动？然后我去搜了一下毛授意写成的社论，才发现这场运动的导火索可能恰恰是因为电影在评价武训问题上的游移不定，所谓“批判不彻底等于彻底不批判”。当然，这一理由本身并不是天然成立的，我们要进一步追问的肯定是使《武训传》的“批判不彻底等于彻底不批判”获得合理性的历史语境和政治动机。“革命”是共D意识形态合法性的根基所在，武训的道路触犯了两条大忌：第一，诉诸文化道路，这种五四传统下启蒙主义的路子是被共D极力否定与排斥的；第二，诉诸旧文化，这是更不能忍的，革命强调的就是彻底的破坏和断裂，对于封建文化（特别是正统儒家文化）那是欲杀之而后快的，看看毛在批判武训传的社论里强调什么：“不去触动封建经济基础及其上层建筑一根毫毛”。这种与革命彻底相左的路线导致武训的经历从根本上就无法在新政权的意识形态下获得合法性，因此导演和编剧无论如何找补、修改，都只是表面上的欲盖弥彰，无法逃避武训注定被批判的命运——除非他们从一开始，就完全地、负面地、不留情面地批判武训。看电影的整个过程中我都为国统区文艺家的政治迟钝性捏一把汗。我的确看到了很多孙瑜试图融入延安以降共D思想及话语体系的努力：武训被虐待后反复念叨“我要复仇”，近似于阶级斗争文学所强调的“阶级恨”情感；受伤卧床产生的幻觉里，他振臂一呼引得万千农民抛下锄头跟随的场景，给人一种农民革命的审美体验。但当“复仇”的口号、一呼百应的群众热情最终指向当牛做马、任人欺侮以修义学的终点时，这些融入革命话语的努力都凸显出一层可笑和怪异的意味。而另一方面，作者在电影最后半小时最展现出来的武训的悲剧性命运，很难说不是在给批判电影的人递刀子——实际上，众人的批判和电影自己的反思讲的几乎是同样的事情：义学如何被儒家正统文化收编、成为封建统治的工具。但与批判者不同的是，创作者对武训的态度无疑更为游移暧昧：他们一方面意识到了武训对封建统治的妥协性，另一方面又努力塑造其与统治者对抗的革命性，结果武训就成了一个“跪举人老爷、跪知府老爷、跪赌钱不学习的学童、跪科举高中的义学学生”，但唯独“不跪皇帝”的矛盾性人物。但从个人来讲，我是很喜爱这部电影的，我喜爱它正因为它所充斥的分裂、矛盾、游移和暧昧，或许这才是被各种话语框架收编整合之前的历史的模样。它的建构和解构，武训的命运所体现的苦难、大爱、人道以及这些统统被消解后所体现的虚无和荒诞，让我在现代和后现代美学的双重意义上被它所吸引。还有小桃和武训的爱情描写，特别是武训在洗衣盆里跌的那一跤，都让我深感导言不愧是接受过西方电影教育的学生——只要你不再执着于把他指斥为“资本主义电影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