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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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网友【oaim】的评论前两天在工作的时候，有个想法突然冒出来，可惜无法立即整理。今天睡到中午这个时间起来，说吃午饭太早，早餐也才刚吃过不久，适合发些不痛不痒的研究。于是准备把《大追捕》的观感重新好好说一遍。其实在看过几百部电影后，自然而然就有了这样的感觉：“有的人在演自己，有的人在演别人；有的人能把自己和别人演得很像，仿佛那就是他自己；有的人无论演什么你都会觉得恶心。”有的电影一看就觉得精彩，演员和观众都融入在剧情里，在剧终前没有人会自觉地意识这一切都只是戏。有的电影就很难说，比如这一部《大追捕》，算是个可以给爱挑剔的人挑剔的片。我想，可以借这部电影说说演技这件事。是的，本文迫切想要说的就是演技这个东西。那个冒出来的想法，就是“演技这个东西应该是从内到外的，而不是从外到内的一种过程。”这么简单的道理怕是早有人说过，但是也就让我来谈谈体会，或许会引起别人共鸣也未尝可知。可惜的是，我没有接受过专业的电影教育。我就只是个感觉挺多但是说不出来的观众。姑且先这么说：演技是“在舞台上或摄像机前，借由动作、姿势和声调来扮演某一角色的艺术。”这是百度百科对演技一词的定义。相当浮夸的定义啊，或者说太过于基本。很多烂演技的演员想必都是上了这个定义的当了，才那么注重动作、姿势和声调，除此以外，我们想要的那种精神却不知去向。那种能演活了人物的精神，恐怕就是专业。张家辉在电影里有几出戏我觉得看着很别扭，而且印象深刻。先是开场那段打戏；然后是出狱后对着王敏德的海报发疯；然后是在琴行偷看钢琴女；再来，再来我就没认真看了。实在是让我没法认真。就拿这三处说说事儿吧。（1）打戏，恐怕是剧情上的烟幕弹，显得张家辉是个暴戾之人，其实是个梗，后面解释说是他沉默寡言长期被人欺负，终于有天厚积而厚发。（2）对着海报发疯，同样也是个梗。让人觉得，这是有什么样的仇恨？一定有隐情。（3）在琴行偷看，又是一个梗。她是谁？他想干什么？三个情节都是好梗，但是太过于浮夸了。这也不是个浮夸片，或无厘头片，夸张只会让人很怕。张家辉的表演也不可能不用心，没投入专业精神。电影周边消息可是称张家辉又是闭关又是练肌肉又是素食又是折磨自己的精神的。我相信这一切，为什么最后看起来还是让我感到失望？要说失望，那也必然有所期望。给我希望的是豆瓣评分也不高的《黑白道》。但是我却觉得是部被低估了的电影。《黑白道》看了不下十遍，其中也有几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样子。（a）张家辉和长官秘密见面，摸出万宝路来点上。长官问他是不是又打架，他笑着说没打过还不知道自己能打，一抽三。（b）警局高层匆匆来见了一趟，颁了奖，合了影；而张家辉一脸茫然和麻木。（c）张家辉送吴镇宇上船。张家辉叫住老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僵着，而吴镇宇跟他说“做男人最紧要就是不要婆婆奶奶师奶样，就这样”。为什么觉得好，说不上来。不是没话说，而是怕说出来会毁了电影。生怕像中学语文书一样给文中加上一堆自以为是的注解，影响了作者本来的情趣。突然觉得，《黑白道》之所以让张家辉活灵活现一个受尽委屈却无话可说的反骨卧底样，表情在中间起到很大的作用。当古惑仔的时候，会得意、会大笑、会耍狠、会纠结、会紧张、会痞里痞气、会突然一脸正气地砍人救兄弟抓大佬。当差人时，一般都在茫然中。这是整个电影的意义为他的人物设定的表情。看着他那时候那么痛快，这时候这么痛苦，我想每个人都会想说你怎么不好好的做你的古惑仔！两种情景分辨得清晰，人物性格也定位得准确，前后逻辑也一脉相承，阴阳两面的生活矛盾也相当尖锐。我想，张家辉也会演得比较轻松吧。这种轻松，并不是说他的内心会好过。想必，比起当一个身负了杀妻夺子的深仇大恨的文青变肌肉男，在正义和邪恶界限模糊的大环境下在错误中快乐却在正确中消亡的二五仔也有着自己这点挥不去的痛苦。没有谁更容易演。只是说，他不需要通过表现“动容”来表现他的“动容”。说的就是《大追捕》里偷看钢琴女那一段。天啊，剧本上难道是写着“这是你从障碍物后面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不禁为之动容。你想哭，也想笑。你难过的是你的女儿上次见才是襁褓中的婴儿此时已是一个出落得如此标致的大姑娘；开心的是虽然经过了几十年的牢狱之灾和老婆阴阳两隔，但还是能见到了魂牵梦绕的女儿并且她和她的妈妈是如此的相像。在悲喜交加中，无论哪一边的情感都不能占了上峰，于是，你的脸开始扭曲，调整不出原本应该有的笑或者哭的样子。”这就是前面说的那种感觉：由表及内的演技。我要演这样第一个父亲啊，那我就要痛苦，要扭曲，要表现出来那种喜悦悲伤。可是你越想演出这种情感的交织，你就越显得苍白，没有情感。我想，张家辉本可以演得更好的。或许也只是我个人神化了他，但是不妨这样设想。他循着钢琴声走过来（不妨将之前狱中斗殴的原因演成是他在听到这段熟悉钢琴曲并为之入迷时那几个犯人来纠缠），看见钢琴，忽然又看见了坐着弹琴的人。他瞬时间连倒吸一口冷气都忘了，就停在那里，不得呼吸，不得动弹，没有表情。钢琴的声音也在他的耳边消失了，世界寂静无声。几秒钟后，他的脸抽动一下，像是想要寻找一个适当的表情，但是却以失败告终，回归了僵硬。霎时间，他像是突然得到了力量一般，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想躲开这样突兀的相遇，他还没有准备好这样的遇见。他的眼睛仍没有从刚才的魔咒中解脱出来，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脸。他用尽全身力气，把眼睛闭起来，终于恢复了呼吸。当他察觉时，世界的杂音又出现在耳边，他的灵魂回到了身体里，于是他转过身，离开刚才的位置，离开这个让他失了魂的地方。但是钢琴声并没有随着他的走远而变得小声，反而像是打开了他闹中的留声机，播放起第一次听见这首曲子的音调（他和他老婆就是这么认识的，或许吧）。等他把眼睛睁开，发现其实他寸步未移。他的内心想要逃避，但是身体却不自觉地渴望留在女儿的身边。（要是真走了，下面就没法跟踪女儿并遇见王敏德了。那改动就大了。）不过，我这么写，恐怕只对我有用，因为如果我是他，我想我会有这样的行为。因为这样的表现就会至少让我本人相信“并不是行为表现了我内心的悲喜，而是我的悲喜让我有了这样的不能被称之为行为的行为”。至少比那种无法让我看穿内心的脸部肌肉抽动更能让我理解当时他有多“动容”。反过来想，如果不给观众交代行为背后的种种原因，尤其是不能交代最重要的原因（1.在监狱里那样斗殴不是因为他变态，他只是长期受欺负后的爆发；2. 王敏德是杀妻夺子的仇人；3. 她是他女儿），那至少要交代部分，好让观众在观看这些场景的时候有东西可想吧（1. 可能是这几个人打扰了他听音乐的兴致；2. 可能他喝醉了看着海报灯箱不爽，又或是可能和一帮想欺负他的混混打架时突然自虐似的踢海报；3. 可能钢琴声让他想起了当年的爱人，于是他在追忆旧人），否则观众看到的都是些没有灵魂的场景（1. 杀杀杀；2. 踢踢踢；3.抽抽抽）。专业精神很重要，但恐怕只对渴求成为专业人士的人来说才重要。演员就这么一演，观众就这么一看，一部戏拍下来也就几个月，一场戏看下来也就个把小时，弹指一挥间，好与不好都无关紧要。何必认真？乐呵乐呵得了。这么说也对，能把烂片演到所有人都能火眼金睛地指出一两处看不过眼的地方来并痛痛快快地骂上一顿，也算是本事。
• 来自网友【火神纪】的评论 配角撰之《黑白道》：老Dark，吴镇宇的颠覆 (文：火神纪) 《配角撰》是我断续写的一个系列文章。顾名思义，都是为了那些电影里的称不上主角的人们书写的。的确，当我们看着那些主角如此华彩而夺目的时候，我们也许也都知道，我们不应该忘记这些在角落里为主角充当绿叶的人们。没有这些人们的话，所有的电影也许永远都会沉寂无声。 我们不应该忘记，我们其实都会记得。只是我们忘记了书写。 写完了这部电影的一篇评论，可是意犹未尽。也许这并不符合我书写的习惯，可是那篇影评因为考虑到主题和文章本身的一致性以及篇幅上的限制以至于忽略了很多东西。 有话想说，如梗在喉的感觉让我如此不舒畅。 于是有了以下的这些文字。写在前面，零碎；当成撰纪。——火神纪。写在前面。 写这部电影的配角撰，第一个让我想起来的就是Dark哥了。也许只是因为对吴镇宇的偏爱；以及他在这部电影里所表现出来的和以往电影里的那些经典的社团老大形象上的反差。 这个角色的塑造更多的是通过单海生的回忆展现在镜头里，而不是那种直接叙述或者描绘。虽说涉及他的篇幅并不多，可是把他列为主角的话其实也并不为过。因为单海生，这个第一主角的男子所有的一切跟他都是密切相关的。 也许可以说，单海生的生死荣辱都和他相关。出道卧底，只是为了接近他；回归警队，是因为他被逮捕；单海生最后被警队质疑甚至被枪杀，因为他在监牢里突然自杀，而外面的兄弟都要替他报仇。 当然，没有人会质疑单海生的主角地位，可是当一个人物可以对一个主角影响至深甚至影响到这部电影里的这个主角所有的一切的话，那么，我是不是可以错觉得以为，其实这部电影想说的并不是单海生而是这个更多在单海生的回忆里闪过的莫路男子。 也许可以说，Dark才是这部电影的灵魂人物，也许这个说法有些过于自我，不过没关系，自我的认知有时候更值得我深思。换一种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的说法，单海生是作为这部电影的主线人物被描绘的，那么，Dark无可质疑是这部电影里支线剧情里的男主角。无可质疑的是，Dark绝对是这部电影里除了单海生外人物形象最为饱满的人物。 在单海生零碎而稍显得凌乱的回忆片段里我们可以把Dark这个人物完整地拼凑出来。当然这里指的完整是这个人物的形象以及人物的性格特点。 电影里的Dark几乎是如日中天的，只是他并不像靓坤那种已经为我们熟知的丧心病狂甚至胡作非为的社团老大，在这部电影里的吴镇宇显得温情许多。 对于手下明显厚道而关爱，比如细B就曾经问过单海生说：那么多的社团老大你不去害，为什么害的偏偏是Dark哥这样的老大呢。 作为一个社团老大在被抓捕之后居然没有树倒猢狲散反而有人出头，甚至在他死了之后，原来的手下对他依旧推崇有加，我们不能不去想象，在他生前的时候，在他全盛的时代里，他对于这些手下曾经做过一些什么事。 兄弟情，江湖义气，这些似乎是香港黑帮电影里必不可少的主旋律又一次唱响了。原来在细B被仇家埋伏致残的时候，Dark带着手下为他报了仇并且出钱给细B开了一家糖水店，虽说细B并不想退出江湖，可是这时候的Dark劝他说：你现在很舒服啊？做一辈子小混混，你不烦吗？安乐茶饭，有什么不好？ 在我们的惯性思维里，所有的社团老大似乎都是在手下没有剩余价值的时候把手下丢下不管，毕竟，你已经不能替我做什么事了，我也就没有任何义务去管你了。这样的惯性思维让我们对Dark的做法有些感叹，因为细B已经断了一只手，没有办法再替Dark做什么事的时候，他居然开一家糖水店给他做，从此过良民的生活，这样的遗弃也许没有几个小混混地遇到。从这种惯性思维的反推，我们感觉到的是，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老大。这也就难怪细B会对单海生的苛责以及陷害了。知遇之恩，加一点江湖义气，仅此而已。 还有一段是亚芹对单海生的责备，而后引起了单海生的回忆。说Dark不能喝酒，可是他们几个又喜欢灌他喝，一喝就醉，喝碎后就拿着酒瓶子当话筒站在桌子上唱歌。 不摆架子和手下玩成一团的老大的确很少见。 当然这个人物最大的也最丰满的一幕是由他自己的独白，在他被捕了之后坐在车里对单海生说，我不记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曾经坐过四次监牢，监牢里的生活很难熬，所以出狱之后，经过监狱我都会闭上眼睛，兄弟入狱我不去看而宁愿被人说我无情无义，你知不知道我跟我自己说过，我决对不会再进去。 作为当红一时的香港社团老大，依旧有害怕，有担忧，有疑惑。这也注定了他最后选择自杀的原因吧。在他死前居然还让人放出话给外面，放单海生一马。这是让我很疑虑的地方。可是不管怎么样，一个人物可以让人感知到疑惑，这至少已经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人物了。 这部电影里的老Dark几乎颠覆了吴镇宇在以往的黑帮电影里的形象。温情，疑惑占据了这个人物性格里的大部分比例。的确，吴镇宇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中青演员，在他的演绎里，我看到的也许不只是一个自杀的悲情老大，更多的时候我看到的是这个演员带给我的某种契机上的惊喜。 2006-09-29；丙戌年丁酉月辛酉日。 附注：电影资料扩展链接。 ■片名：《黑白道》 ■译名：《OnTheEdge》 ■导演：邱礼涛 ■主演：张家辉/吴镇宇/黄秋生/李彩桦 ■类型：动作/剧情/犯罪 ■片长：89分钟 ■地区：香港 ■语言：国语版本 ■发行：GoldenVillageEntertainment ■首映：2006年8月31日/香港 附注二：本来还想写的人物撰还有细B、亚芹、龙Sir和铜少，可是，我突然感觉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已经在前面的这两篇文章里都说完了，郁闷地发现自己写不下去了。 把我已经截出来的以及做好的图片也一并贴上来吧。呵呵。以后闲遐之时再补上来。 《细B：我曾经以为这是新时代的山鸡》 《亚芹：风尘女子的温情》 《龙Sir：没有突破的暴力刑警》 《铜少：新一代的靓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