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奇谭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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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网友【下弦月】的评论有人觉得第四集营造的农村生活过于唯美，有点假，但如果它美化的不是七八十年代落后的农村，而是作者的童年呢？我童年居住的村子在山东。村子肯定不算富裕，但是能吃饱能穿暖；肯定不会太干净，有臭水沟，沟里有垃圾，有到处拉臭粑粑的牛羊鸡狗；肯定也不很太平，总是会听说哪里又出现人贩子了，哪里又有小混混了，谁家又被偷了，哪个女孩又被怎么样了……但我还是觉得童年很美好。记忆里更多的是碧绿的麦浪和天上的风筝，是杨树花被风吹进车辙里变成一条条不连贯的红色小路，是隐隐约约飘在脸上会痒痒的柳絮，是深一脚浅一脚趟过的田垄，是一到傍晚就钻出地面然后被我们泡进盐水里的知了猴和绕着灯泡抓飞虫的壁虎，是吃几口就腻了的槐花，是充满泥土和麦秸气味的打谷场，是堆满了整个院子等人扒皮的玉米，是被车压得又硬又滑的雪地……拖拉机的平板挂车停放在路边，一边高一边低。我们一个一个爬上去，站到高的那头儿，等到人够多了，另一头就会翘起来，我们喊一二三，一起跳下去，那边就哐当一声砸回去。我们把它当成大型跷跷板。幼儿园每次放学，在隔壁配电室上班的老爸都会骑大金鹿牌自行车来接我。开始我会爬到横梁上坐着，但是坐前面可能会被车闸夹到手；后来他先慢慢骑起来，我快跑几步，双手按着后座一使劲跳上去，但是跳大了可能会撞到丁丁；再后来学会了侧着跳、不用手撑直接跳、侧着跳上去再转身倒骑驴……街上有一家火烧特别好吃，有糖心的和肉馅儿的。老爸有时载我路过，会买几个带回家吃。但是不能天天吃，不是因为对身体不好，而是没那么多钱。我爱吃肉馅儿的，不爱吃糖的，去镇上表演节目那天，肉馅儿的卖没了，老爸给我买了几个糖的带着，后来我吃了几口偷偷扔掉了，自责到现在。粽子是吃不够的，每次有隔壁村的人骑着自行车到街上喊卖粽子，我都要买。粽子叶里只包着糯米和三两个红枣就行，其他什么馅儿也不需要，也不用蘸白糖，糯米喷香，红枣细甜。卖豆腐脑的也会沿街叫卖，但他会推着平板车，我们那儿叫“小地牛”。北方的豆腐脑是甜的还是咸的？反正我从小只吃加酱油葱花的那种。当然，也有卖豆腐的，刀平头无刃，像个掰弯了的薄薄的砖刀，切完了，真的会像动画片里那样，在豆腐底下，贴着案板丝滑地刮那么一下，也许是怕粘连吧——也就是片子里的这个细节，让我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童年悄没声儿地就消失了，干干净净。除了叫卖声，还有很多声音会时不时响起来。村子里经常会传来杀猪的叫声，凄惨尖厉；常有小货车停在门外石桥对面，有时是灌煤气的，有时是卖雪糕的、卖饼干的或者卖其他什么东西的，他们大多竖着个大喇叭哇啦哇啦地扩音，但是大喇叭经常不怎么灵光，总会发出尖锐的啸叫，家里的狗就兴致勃勃他用瘆人的狼叫去回应，接着就是我妈跑到院子里抄起棍子骂它的声音。知了怎么捉也捉不完，一整个夏天，睡午觉做梦时都有它聒噪的BGM；也别担心到了晚上会因为太安静太无聊而睡不着，各种“棍儿刮”“咕呱”一样无休无止。冬天一出门，天地间就只剩下北风的呼啸，其他啥声儿也没有，回屋关上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但是回想起来，竟然分不清到底是门外永不停歇的呼啸更静还是屋里令人晕乎乎的温暖更安。除了声音，还有各种气味儿。有人说气味才是记忆中停留时间最久的知觉，好像的确如此。夏天，豆大的雨点突然砸下来时，土腥味儿和青草味儿直冲鼻子，檐下一会儿就积满了水，水面上泛起来一个个半球形泡泡，马上就会被下一滴雨点砸破，然后又泛起来一个。到了冬天，空气里就总是弥漫着的呛人的煤烟味儿，家里如此，院里如此，街上如此，教室里也如此。哦对了，还有前面提到的因为饲养各种牲畜而散发出来的臭，但那种臭真的不恶心啊！那时的小县城才臭咧！我每次去县城，路过路边的排水口或者下水道井口，都要问我妈:城里怎么这么臭？关键那时见识短浅孤陋寡闻，根本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站在那个什么下水道旁边，连臭味儿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未知的恐惧！心理的阴影！童年的噩梦！其实还有很多很多:会砰砰爆炸的用火烤的爆米花；用拖拉机车头烧柴油当动力像拉臭臭一样挤出来的玉米筒，短的实心、长的空心、扁的绕成橄榄球；下河洗衣服洗澡抓泥鳅抓虾甚至抓水蛭；帮大人犁地浇地喷药刨玉米割麦子；跑到废弃的养水站，上平房上拜把子，挖土灶烤地瓜；溜进菜园果园拔萝卜摘山楂；顶着大太阳捉大蝗虫大蚂蚱大肚子蝈蝈大螳螂，炒着吃炸着吃烤着吃；扯柳树枝编成帽子戴头上，装八路军趴到草丛里吓唬人；往粪坑里、石头缝里、雪堆里、冰洞里扔炮仗；骑牛，放羊，爬树，打鸟；赶大集，看大戏，看露天电影……很多很多，绝对算不上美，但是真的都很美好。所以，第四集真的很假吗？【ps:老家院子里有一棵二三十年的紫藤，一到夏天，不长叶子，先开花，花香太浓，前后左右好几家邻居都跑来看。问题是这花专招个儿大声儿大毒也大的牛蜂，等到长叶子了还招“刺子毛”（刺蛾幼虫），离近了怕被蛰，只能远观。秋天它就吊下来一个个包着绿色硬壳的豆角，不花点力气绝对砸不开，等到冬天干透了，它自己就会突然炸开，黑扣子一样的花种到处乱蹦，豆荚拧成麻花。（这个不算农村普遍的事物，写出来纪念纯属太喜欢它了。可惜我上大学的时候，它被卖给了不知道哪个花园，它太大了，用吊车吊出去的。）】
• 来自网友【大妇女】的评论很喜欢第一个故事，我猜创作者可能有想过故事结束在孙悟空一棒子打死小猪妖，更具宿命感悲剧性，也会形成莫大的讽刺。真正nobody的一生，被一个传说中的英雄打死。我们期望的英雄到底是什么？英雄真的在意我们吗？ 嗯，就是这么残酷，除了亲妈，没人在意我们